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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报道

句群8.77.吃饭
有时,我觉得word窄窄的界面很好,有时觉得txt打开更快一点,有时网易的写信界面不错,现在,我是在word上写的,啊,这白白的窄窄的界面啊,真是好看,你看,没一会儿它就换行了,写完之后,是长长的一个片段,真是好看啊,昨天,我想去吃点饭儿(我觉得在这儿要加个儿,再加个破浪号也行,饭儿~,波浪号波浪号,波波),天气阴沉沉的,不是,是天黑了,那时大概六点半左右,想好了,去吃茄子盖饭,于是我就出门了,走啊走啊,走了十来分钟,我走到那家店里,是那个瘦瘦的老成的服务员在,她问我汤要换成饮料吗?还有一个又胖又笨又蠢又懒的服务员。要的。第一次吃,觉可乐有点冰,现在习惯了,配的小菜是萝卜干配青豆,萝卜干有点费牙,尽量少吃吧,茄子的酱料很足,很下饭,一会儿,稀里哗啦就吃完了,十字路口那儿,有家沙县小吃,现在我觉得沙县小吃啊成都小吃啊有点脏,以前,成都小吃经常吃的,以前,这家沙县小吃本来卖杭州小笼包,其实什么杭州小笼包,全是我们嵊州的,我去吃过几次,一家人全部在,老娘揉面收钱什么的,小弟负责端盘子,老爹抽烟看电视,大哥二哥在厨房炒菜,那个小弟胖胖的,牛仔裤兜着是兜着,屁股都要掉下来,一有空就站在门口看人打台球,门口就有三张破破烂烂非常城乡结合部的台球桌,我小时候也经常打的,球杆前头粗得像后头,后来这家人走了,盘给了另外一家嵊州人,这家人都三十来岁的样子,有一天早上我去喝一碗鸡蛋汤,手里拿着一个蛋饼,那个人给我端来蛋汤后,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敬告我,以后只点一碗鸡蛋汤的话我们不做。揉面的妻子问他怎么了,他说就点一碗汤讨厌讨厌死了这么点钞票。讨厌是方言,意思是麻烦,讨厌讨厌死了,就是麻烦麻烦死了,钞票就是钱,你们懂的,这么点钞票,就是嫌钱少。噢噢。我很木讷地乖乖地说噢。有什么好吵的呢,是不是。好像没过几天,这家店变成了沙县小吃,门口的三张台球桌还在,沙县小吃我不吃的,前面说过,不过说不定哪天就去吃了,现在我吃完了茄子盖饭,手里捏着可乐经过沙县小吃,这边,好多烧烤摊啊,附近也没什么店,国际艺术区里的人都出来吃烧烤的吧,现在,我已经经过国际艺术区了,前面走着两个女人一大一小挽着手臂,大的说,这没有原因,有些事没有原因你知道吗?小的说,怎么就没有原因。大的说,比如你为什么是女的。小的说,我生下来就是女的啊。大的说,为什么你生下来就是女的。小的说,就是女的啊。我想她真是女的啊,你可以说,你生下来就是女的因为你没有鸡鸡啊,所以是女的。这时我给康良拨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我突然想到他家坐坐聊聊天,你说北京这么大,以后等他搬家了,想随便找上门去聊聊天都做不到的,所以要珍惜啊,我一边拿捏着可乐杯,一边往前走,经过一幢围墙,就把它甩进墙内,墙内我感觉是一片荒地,所以,我就到了康良家,喝了杯茶抽了三根烟,其实我不会抽烟,吸出烟直接就吐掉了,等我下楼时,我才发现楼外在下雨啊,星星点点的,凉凉的,把帽兜戴起来,衣服有点小,肩膀那儿有点绷,啊,多么健康的生活啊,吃完饭,聊聊天,适度地,然后就慢慢走回家了,天气也这么凉爽,我小叔和四叔都出来开过馒头店的,小叔没有开出,四叔开出了,在外面开了很多年馒头店,现在好像回家定居了,小叔还开过面包厂,也没开成功,现在好像在家上班吧,我记得他去北京开馒头店时,我大概在读初中,在村口那儿他和小爷爷站着等车,他背着牛仔包鼓囊囊的,正点起一根烟,风把他头发往脑后扬,他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我骑自行车经过他们,互相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就要去北京了,这一幕,详见拙著《南方》,还有四叔在瓜田里给我讲十兄弟的故事。那家吃茄子盖饭的店,只要你在这边下单,那边出菜台就收到了哦,一会儿就喊茄子套餐好了,你就过去端,收银员(差点打成手淫员),有点累的,一边收银一边还要接电话,她家电话会喊,1369XXXXXXX来电,那天我还听到,居然电话还说XX小区几楼几单元几室来电,真是很高级,一家家输入进去的吧,好麻烦,讨厌讨厌死了。
2012.10.15


句群8.78 等吃饭
现在18:11,刚才肚子很饿,吃了点小宋的鸡仔饼,鸡仔饼什么做的,里面油油的是什么?不会是鸡仔吧, 鸡仔听上去应该很瘦,都是骨头一嚼一嘴渣什么的,我吃了好几个,肚子好受一点了,我正在听歌,听到杨姐的座机响了,刚才我用这个电话给刘柯明拨了电话,我想是他拨回来了,赶紧摘掉耳机往桌上一扔就往杨姐那儿跑啊,接起来一听,是个小孩的声音,我说喂他说喂,我说喂喂他说喂喂,其实我说听到了你有什么事吗,这对话就可以进行下去,不过我不想,我把电话撂了,回到座位上,这时我真心觉得肚子好饿,站起来一找,就看见了鸡仔饼, 鸡仔饼好几天前就吃过了,想不到现在还有,我把包装盒举起来看了看,小心里面的饼别掉下来,我看到配料里有猪肉两字,就放心了,那油油的就是肥猪肉了,那为什么叫鸡仔饼呢,不知道,不知道!

这时我想给刘柯明拨个电话吧,就拨了,他说才刚刚下地铁,还说了一个我从来没听说的站名,我就说为什么到现在才出发呢,我下意识地以为一个小时前他给我电话的时候就应该出发了,他说有事耽搁了。哎呀我们的交流很麻烦的,简单地说就是说清楚了。我把鸡仔饼一个个掰开,牙齿不行就掰开省点牙,想到手不太干净的可能,想了一下就算了,手上泛着点油光,从鸡仔饼上沾的,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脏,鸡仔饼有点焦,表面上有油。我放下电话站起来时,刚好碰上实习的美编的眼神,我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蹦出来一句,准备走了。因为她正在收拾看样子要走了。她说是啊,我就回到座位上跟刘柯明打电话,放下电话发现她已经走了,隔壁的那个美编还在上班,电脑亮着,有一副靓图。这时我觉得肚子不怎么饿了,我在张羞的微博上看了一首歌,一首诗朗诵,还有一首诗朗诵只看了几秒,我就去看一首长诗了,一直看完,好像以前看过的样子,转发了,刚才把第一首诗朗诵也转发了,我又想到给晓乐打个电话,这时她的电话来了,约好见面方式。我的头昏沉沉的,下午两三点就开始了,在椅背上靠着睡着了几分钟后好受一点,中午去小平家拿手机,四惠不下车,故意坐到四惠东,也眯着了这么一两分钟,觉得好受不少,外面的阳光都特别和煦,我还在桥上碰到了那个在四惠同车厢的女的,居然在四惠东下车时又碰到了,小平和饿发正在收拾房子,我抱怨了一番我的职业生涯就走了,其实我心里不在乎的,但我的嘴表达不好,表达不清,我就听崔健的歌,看他的歌词,带着耳机听真的好累,大厦里的空气也不太好吧,这应该是头晕的主因,昨天打麻将打到12点,喝了点酒,看书看到一点多睡的,早上闹钟就没闹醒,到中午,酒才散完的感觉,我站起来看了点兰波的诗,就几行,看不进去,额头发涨,我就想乘等刘柯明过来的这段时间打点东西,这样时间过去得快一点,做其他什么事情脑子都不行了,我打了两行,觉得感觉不好,就想不打了,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没想到清洁工还在打扫,一个脚有点瘸的老女人,现在18:30分,打得挺快,中间还去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呢,嗯嗯,挺快挺快。
2012.10.18

 

79.下礼拜一和下个礼拜一
在车上,脑袋靠在椅背上,快睡着了,想起要跟爹地(呵)打电话,脑子里已经打上电话了,脑子想事,就是回忆和预演?下星期一回家,方言怎么说,下礼拜一回家,不对,会说,下个礼拜一回家。“下个礼拜一”,显得“礼拜”是中心词,“下个”是搭配“礼拜”的量词,“一”是“礼拜”后挂的一个音节,“下礼拜一”就不是这样,是一个整体,是一则完整的带两个定语的短语,偏正关系,“下”和“礼拜”都指向一,有点像葫芦,“下”是脖子,“礼拜”是第一个肚囊,“一”是最下面的那个大肚囊。
2012.12.25


80.苍蝇是鸟
事情似乎是这样的,那天早上,下雨,可能星期一,高速堵车了,照样,我在807上睡着了,坐在最后一排最左侧位子上,好像,脑袋撞了两下在玻璃窗上,醒过来一会儿,看见披流着雨水的玻璃窗外,(似乎应该没这么多雨,但我感觉雨水从车壳的圆弧上披流下来,流过玻璃窗,流过玻璃窗时,雨水其实没那么顺,曲曲弯弯的,还有好多溅上去似的水滴,不过我喜欢雨水从车壳上披流下来的景象,虽然从没见过,我也喜欢披流这个词,喜欢这个词简单形象直接,又不那么烂俗。)天空白蒙蒙的,好多楼房愣愣地浸在里面,还有雨似乎还下着,我看到,低头看到旁边马路上的车披着雨水前进,我想这些车就像伞,装了四个轮子的铁伞,人可以坐进去,这样雨水淋不着了,你可以在伞里听歌、吃东西、睡觉等等,科技真的很发达了,这么想了一下,又睡着了。

还有一次,似乎在家里,我坐在床上在翻一本诗集,记不清是兰波的还是瑞典那个人的,名字挺长的那个,我好像看到一句话,这句话里,或附近,同时出现了苍蝇和鸟,然后我记不得是晓乐说了这么一句我还是我自己想到的,苍蝇像鸟,或苍蝇就是鸟。是的,苍蝇就是鸟,会飞,有翅膀,外形也像鸟,就是胖头胖脑了一点,不是也有胖头鱼吗?苍蝇就是胖头鸟好了,长着薄如蝉翼的翅膀,翅膀本身很优雅,它薄啊。这时我想起buzzsaw这个词,一定是苍蝇的飞鸣声,就是翅膀振动的声音,让我想起buzz,想起刚刚在《看电影》上看到的这个buzzsaw,这篇文章介绍《林中小屋》涉及的怪物,主题很好,写得草草了事,很水,我在厕所里看的,不是,厕所里翻的是前两页,翻到这篇我就从厕所出来,腿刚好有一点点麻,我坐在位子上看掉的,之前先看了《歌集》里的两首诗,我比较喜欢《歌集》这个名字,像(希罗多德的)《历史》这个书名也不错,它讲的就是历史,但把小说叫《长篇小说》《小说》好像不是太好,至少从目前的审美系统和审美习惯来看,这还不是一个好名字,诗集就可以这么看,《诗》、《“N"首诗》,都可以作为题目。每次我都哄自己躺下来,想会儿有什么东西写再睡,结果马上就着了,昨晚好像就想了这么一点,就着了。

早上等车时,我在看兰波的诗集,这我可以肯定,看见前后两句,一句出现了阳光,一句出现风鼓满了帆,显然“鼓”这个普通又恰当的字引起我的注意,我注意到不一定要风才能注满、才能鼓,也可以让光鼓满,注满,就像太阳帆,就是光子击打着帆前进就像风吹着帆,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金色的阳光照得他长满金色绒毛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当那天我想到“苍蝇是鸟”“汽车是伞”时,我打算写一则叫“那些我不知道的事”句群,我有点刻意留意起,日常可见但又新颖的事情,我在校稿时看到,犀牛的角是皮肤变的,我没有查证,应该就是这样,这稍稍让我有点吃惊,我把“有的犀牛有两只角(我之前也不知道有的犀牛长两只角),角是皮肤变的”和“苍蝇是鸟”“汽车是伞”一起打到网易邮箱的记事本里,顺序是:鸟1、伞2、犀牛3。

刚才,我先写了一篇《下礼拜一和下个礼拜一》,去倒了杯热水,回来时觉得,详细地记载思维的转折思维的行进,这个可以有,于是我就来写《苍蝇是鸟》这个句群,我微微地有点找到新的写作区域的喜悦和新鲜,其实也不然,其实每一则句群都有轻微的改变,就像面貌,不过我不回头看,也不喜修改。本来我想叫《苍蝇是鸟》为“那些我不知道的事”,但觉得应该没有“苍蝇是鸟”简明、特别和抓眼一点。写东西的时候,我有穷尽的习惯我喜欢穷举,但体外的世界无限,脑壳里的世界也是这样像原子里的宇宙摹写一瞬穷尽一生,还像追不上乌龟的兔子可以无限逼近永远差那么一点。我又想写《博物学》这则句群,我先把名字记在记事本里,写像”碗是个凹“这种,但似乎觉得还不够丰富和新鲜,就一直没有把它写出来。

2012.10.25

8.81.反光

头晕晕的,不知道是不是楼里毒气的缘故,还是盯着电脑太久了,反正楼下在装修大门,大厅里一股化学味,电梯里也有,那个穿着制服梳着辫子的姑娘蔫头耷脑地坐在那里,她的工作就是坐在那里,我这么理解,无聊和没有成就感让她乏了,中午,我站到玻璃墙后,看到墙外挂着的招牌,一个“书”字的银色背面,侧面也是银色的,铁皮做的,宽约十厘米,横折钩的折那儿,倒映着马路,一辆辆变形的车开过去,我有点惊奇了,马路在七楼底下啊,这块小小的铁皮居然能倒映到啊,看来前方180度的光都在它这儿聚集啊,我换了一下角度,果然,马路看不到了,一块平淡的灰暗的铁皮,再换一个角度,换到马路折角那儿,果然,马路上的光照到铁皮上,折射我的眼睛里,光把影子带了过来——把影像——那么,对面的楼群应该也有啊,果然,刚才没注意到,铁皮里的马路的上空,倒映着橘色的楼群,变形的,变形的车在楼群下一闪而没,可以看见颜色和车型,那么,光是能量的形式,携带着信息,我们可以看见8分钟之前的太阳,那么,以现在为中点,我们退到5000年后,就可以看见5000前的图象,既然,恐龙和梦露呼吸过的空气现在还在用,那么,我们可以用一颗分子,给它足够多的能量和时空,我们就可以还原过去的宇宙,这挺好的,我们可以把这样的分子一颗颗挂起来,开时空旅馆,开房就是旅行。

2012.11.9

8.82.信息和混沌

传媒大学站、出来,站在扶梯上缓缓,上升,B口,好像是B口(这名字……),记不得了,直觉就是,那个方向,过天桥,有个闭眼的、光头的、古铜色的、老头拉着板胡,有时他唱,他念,声音有,金属的声音,蹬蹬噔快步走下来,觉得整座桥都在,晃,走前面的人稍微回头,看,过来。我在想,显然,我在做着、不适合自己的、浪费的、事情,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都在做着、不适合自己的、事情,所以,这个社会根本不是、信息社会,这时我走过,一个路口,小路口,好多,趴活的,还有柴油桶改装的、烤桶,红薯看上去,很香很甜、很好吃,还有好多、地摊,现在的社会,完全是、信息社会的、原始社会嘛,我们对信息的掌握、非常有限,不能把每个人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不能把资源、做最有效的、分配,我们还不能掌握、记忆,我们还不能,通过概率,计算命运,我们还不知道,这时我到天桥下,四个矮个子的、衣着还可以的、女生,挡住、去路,绕过,旁边是一座、树林,夏天的时候,绿葱葱,现在,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还没有把地球,信息化,至少,我还没有眼前这座桥的、数据,所以人类,才刚刚起步,不能灭绝,这时,正在走进,珠江绿洲的,门口,看着伟岸的希腊式的、门座,想起上回,走进这里,想起人类,不能灭绝啊,人类也不会、灭绝,只要存在过,就不会灭绝,因为留下了,信息,就算太阳系,毁灭。今天好冷、啊,要去买条秋裤、了,以前薄薄的两条,怎么找不着了、呢,天空好像,快要下雪了,雨已经下过、了。看到那个,黑车司机,在小区门口擦车、和其他的,黑车司机,谈笑风生、的,有本书,落他车上了,现在已经,不用再去找他,要了,买了另外一本、白色、封面的。

2012.11.10

 

句群8.83.这些天,这些路过的、没有用掉的、标题

多肉和多义
浓艳的白昼(这个用了)
多齿
饿鬼
矮马
白头戴红花
渺小的悲痛和狭隘的闲愁

大杀器
绿色的母猪
肉民
多头蠕虫
多肉机器人
马桶虐恋
妈妈和母亲
博物学
顽皮的老虎和棕红的豹子
反手
吐艳
入室杀人
带翅的病体
感觉开拓员
坚果和水果
发光字
强有力的寒冷
可能和可靠
有意和无意

2012.11.10

《句群8》84.喘息

天冷,没想到,草坪、没有冻死,草坪上的草,也没有、冻死,知道的,地皮下,有地心、供着地暖,那些不吃、动物的人,你们也能、不吃植物吗?逻辑上、不通啊,还有,那些早晨,草叶上的露珠,不正是,植物的泪滴、吗?(这里喘口、气)把椅子,往前拖拖,把脚,搁在、搁板上,把显示器,往上仰仰,这个座位,应该刚刚坐过、一对情侣,放着麦当劳的、杯子,两个,塑料袋套着,还有,一个麦当劳的、纸袋在地上,刚刚,我也在麦当劳!啊,我坐在二楼的、玻璃墙(喘)后面,温煦(这字念xu啊,呵)的阳光,照得树木、投下,明晰的、影子,一个小孩,摇摇摆摆地走到,身后的大玻璃墙、前,看自己的、影子,妈妈躲在拐角后面,关切地、看他,当他返回,当她注意到,我在看他,她叫他跟我(那个哥哥,那个戴眼镜的哥哥,呵)打招呼,我抬起手朝他摇摇,他呆呆地、一声不响地、看着我,过了半晌,他妈妈也就是她、说,嗨你在想什么、呢?他俩走(喘)开了,身后那个、想修宏碁电脑、的人,在发脾气,这个不知道应该找售后、服务的、不知道有Fn键的、人,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不是也会顺利地、慢慢地、接近、死掉的那个()时刻吗?没想到,从麦当劳到、网吧的路,这么冷,冷得我发抖,再次想到,这是骨骼肌在、发热,这是体内的、火山,南瓜粥、不是很像、粘稠的、岩浆吗?我来到、这个网吧,以前,在路上,觉得、很热,买冰水、洗脸、抹在、额头上,现在,我觉得、网吧里、这么温暖(温煦),他们说,阳光在给地球、增热,不能说,太阳是吸盘,在吸地球的热和血吗,没看见那些吸走的、光线、吗?就是这样,我把尼采、随身带着,因为要写《喘息》,我随便找些材料、来写,看得出来,是这些莫名其妙的逗号和、逗号吸引、我,我看到(透过玻璃)、阳光把树叶的一面、照得浮光跃金,另一面、阴沉沉的,这对吃麦当劳的情侣,就是我、在吧台登记时、遇到的、这对,他们刚刚、离开,应该说、我应该是、先看到他们在吧台、结账,再看到他们留下的、食物的、容器时,我才想到、这儿、刚刚有、一对情侣、坐过,他们留下的)(,刚好把我的麦当劳、和网吧、联系起来,一个穷人(缺少时间),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写(作),而且、我也反对、那些、怪癖,必须裸体、必须用、打字机、必须站着、必须安静、必须在自己的、卧室里、必须、空着肚子,有那么多必须、吗?我、无所谓,下一个句群是、《排行的诗》,有时会犹豫,是不是写得、太密了,但在、行为之前,所有的犹疑、想法、打算,不是显得有点无稽和、想当然、吗?,在《排行的诗》(排xing,或叫《成排的诗》?)里,我想说,诗没有必要、必须、不断换行、不断地竖排、下来,也可以横、排(陈)嘛,所以没有、体裁、没有、小说诗歌散文戏剧,乃至也没有、写作,只有、打字,就是把字打出来,排好,分段(不分段、也行),这就是写作、了,噢对,刚刚我说过,没有写作……非常害怕在ctrla、ctrlc时,记事框里,突然只剩下一个c了。

2012.11.11

 

《句群8》85.飞机

今早在梦中,看见了铁轨的尽头,火车吵闹地经过村子和小镇,某个小镇的入口,火车慢了下来,两边的房子,我小时候见过的那种,白墙黑瓦,铁轨铺在青石板上,空气有点潮湿,但好像又干燥闷热,从敞开的窗口扑进来,好像电影的特写,我看见滑过的铁轨,有的缺了一节,有的歪倒着,我好奇,这样火车也不会翻吗,火车真是粗糙的家伙,
再往前走,也可能没往前,只是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铁轨的尽头,铁轨没入了土中,铁轨钻进了土里,我们下车,那就开始旅行吧,我们走出了街道,右边,我看到起伏的波浪和、一个深深的漩涡,那个漩涡深得好像,龙卷风,好像《星月夜》里星月的漩涡,左边,波浪起伏,好像群山,山脚,矮矮的民房,那些孩子,在浪边的路上玩,不会掉进浪里吗?路的前端,我看到扑过来的巨浪,一个又粗又大的波浪眼旋转过来,脚下的土地像沙子一样坍塌,我连忙退回来,心里害怕,后面的人还往前走……我看见刚刚右边的那个深深的漩涡,变得又粗又浅,好像坍塌下去的波浪逐渐把它填平……
我看见威风坐在右边的亭子里歇脚,大约一家农户的庭院,一株枝叶平展的大树,我走过去和威风打招呼,地面好像是潮湿的,旁边卖纪念品的矮房子,其中一间摆着自动麻将桌,墙上挂着花花绿绿的民俗制品,一副爱卖不卖的样子……
昨晚入睡前,我听到飞机嗡嗡开过,隔着玻璃,听起来像大风声,飞机是铁燕子,也可以帮你捎去信笺。飞机被风吹送,从云里推移出来,带着隆隆的雷声。飞机带着闪电。
2012.11.12

 

《句群8》86.美好的一天

明天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吗?车上没有睡着,把头搁在扶杆上,有个人砸拳头,震得脑壳、疼,现在,有点、头疼,打完这两句,先去睡了、会儿,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反正,好过了一些,平躺、在床上,听到客厅里、聊天的声音,像做梦,像死去一会儿的人,听到人世、说话的声音,手机响了、两次,一共躺了、30、分钟,真猪现在教、孙猫猫唱、国际歌,唐朝版的吧,倒点酒、喝,倒在咖啡杯里,敞口的、洁白的杯子,可以想见,一倒下去,酒气就像哈气一样,从敞开的杯口、升腾起来,(就是逗号)

牙不好,慢慢嚼,吃点炒白菜、炒土豆、炒胡萝卜,孙猫猫外婆、说,今天没去割肉,是的,光油炒的,多吃点白菜,软,用右边牙嚼,右腮不断甩、动,有点酸,脖子上的筋、也是,小心地、挪到左边,有个臼牙、没去补,注意到舌头,不仅搅拌食物,也能灵便地、搬运食物。

明天,8点钟起来,坐公交、地铁,出地铁,外面好冷,发颤,没穿、秋裤,过天桥,看见天空下面、发白的空气,树叶还没有、掉光,遥望楼群,那儿,就是我们该去的、地方,门卫拦住、我们,我们打电话给、校长,我把电话给、门卫听,我问校长室在、哪里。校长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的,她笑着站起来,和我们、握手,给名片、倒茶,介绍,拍照、某个老师、陪着,给我们图文、资料,给我们、书,告辞,轻松,请吃饭,不要,自己吃、火锅去,看电影,打麻将。好像不够、耐心了,可能累、的,想象中不是这样,会有很多、细节,细密、绵实,很复杂,加很多、括号,注明某些字为斜体、楷体。把明天还没发生的事、当发生过那样、写一遍。

以前看到,某些中年画家,认真地纠结点、线、面、红色、和绿色,心里默默揶揄地、笑一下,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壮年,纠结字词句、逗号、顿号、段落的长短,用不用分号,等,真是、雕虫小技、啊。

201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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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智正

孙智正

753篇文章 6年前更新

浙江嵊州市人,打字家,写小说、句群、字行,著有长篇《青少年》、《我们去干点什么吧》、句群辑《句群和字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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