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出门寻找真理

昨天晚上，我出门寻找真理。回家时，看到路边又摆起了一个书摊，我又去看了一下，有个穿绿T恤的胖小伙背着个包走过来，有点驼背，看上去身体不好，我扫了一眼书脊，看到有一本贾平凹的《天气》，拿起来看看，包着塑料纸，应该是本散文集，这时我注意到刚才那个绿小伙正在恶狠狠地跟一个老太太说，你疯了吧，买这么多书。老太太将身扑在一摞书上，大概有二三十本，撒娇地说不行我一定要买。这事还没完，不过我不想说了，我们小区门口右边是一条断头路，水泥路面铺过去了一些，接着就是烂泥地，再过去是一片平地和树林，我回到家，发现孙猫猫、孙猫猫妈和孙猫猫奶奶没在家，孙猫猫外婆说他们下楼去了，我把长裤换成短裤，换上拖鞋，好舒服啊，我就下楼找他们去了，傍晚的风凉凉的，小区的路平平的，好舒服啊，我去篮球场、摇篮架那块找了一下，没在，我想就去小区门口迎他们一下吧，没迎到，我就朝小区右边走去，一个多月来从来没往这个方向走过，想不到今天要去走走了。水泥路上搭着好多军绿色的帐篷，那布好厚，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纸望进去，里厢打着地铺，其中一个帐篷门口坐着两个男人在吃馒头，在南方人看来，馒头根本不能当正餐根本吃不饱，小区围墙脚的泥地上打了好几个桩，铁丝的这头缠着桩，那头揪着帐篷，跟晾衣绳似的，还有一些直接缠在小区的铁栅栏上，铁丝的高度差不多刚可以把额头削掉，趁着天色，我一一低头避过，有个桩上还拴着条狗，我也远远避过，它叫都没叫，走完这些帐篷，走过一排裸着黄砖的低矮的房子，差不多走到泥路上了，上有好多车辙啊，有些硬干板结了，有些还新鲜松软，路的左边好像是野地，右边一片玉米地，玉米垂着焦黄色的山羊穗，小时候我们那边也……前面走着四五个老年人，有男有女，女的拿着扇子不断拍腿，男的说他八几年时就拆迁了，管他们在聊什么，我已经看清那片树林其实是马路边的几排树，有些车嗖一下从树间穿过，树林后面不神秘了，马路对面有什么也可以猜到，我一直走到马路边上才算死心，转头返回，看见小区一排蛋黄色的高楼耸立在夜空下面，一格格地亮着好多灯，如果我坐着车在马路上看到这片小区，我会好奇和羡慕的，我会觉得小区里的生活很幸福，没想到我现在就生活在这小区里啊，听说，佛转生了500多次，终于有一次他悟到了自己的真理。你可以说墙上的那个污点就是神迹，现在我看到的这只挂在电线上的风筝是神，欺哄是多么容易啊，我们这些暂时活着的人进化到永远活着的时候（人类将来可以做到永生，永生这个词你别反感，想起皇帝老儿、玄学啥的，这是一个趋势和事实，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对不反对，人类在通过各种途径成功地不断延长寿命，以后会通过克隆、基因复活、复制意识、虚拟生命等等，达到永生，以前是自然制造生命，人类在自然中进化，以后人类也可以制造生命，并自我进化。会死的人类和不会死的人类，他们的意识、文化、道德、法律将会天差地别，他们将会有新的游戏规则。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们仍旧一成不变。永生不可怕，甚至挺美，你不会再有已失去和得不到的痛苦，理论上说，所有你错失的事情都会再次发生，所有目前你没有得到的都有机会得到，另外，当你活腻了的时候，还有一个自我关闭的选择，不像现在，你不想死的时候你也得死，你不想他死的人也不得不死），就会有新的真理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找什么真理呢，像我们这样的人真理就是死。）

201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