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这个题目。黄昏应该是昏黄的颜色。黄昏的地坛公园呈浅灰色。我们穿过一条尘土飞扬的马路,正在生气。
地坛公园在围墙的里面,我们在围墙外面,这里也像一个狭长的公园。有十几个人在那里打羽毛球,我想起在过去的一年里,和宁锐或者宁锐和我说起,我们到那里去打羽毛球,但是我们一直没去。
我跟真猪说:以后我们可以到这里来打羽毛球。
真猪说:好啊。
我说,就是打羽毛球没有篮球好玩。接着我回忆了一下童年往事,我爸爸买了十二块钱一副的球拍,在那时简直太奢侈了,我和哥哥经常在院子里打,等年纪慢慢大了,羽毛球就经常打到院子之外。
我们经过了一汪水塘,在塘的那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边上有人在打牌,走棋。我们掏出书。真猪说,当你背对池塘的时候,你常常会觉得一个倒栽葱摔进水里。接着她惊呼:哎呀,水里有鱼。
是的水里有鱼,水里没有狗,也没有马。
我站起来在周围走走,一直走到地坛公园东门,有三个人在拍照,其中一个女人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还真少。
我走回来,在路上看见很多无所事事的人。我坐回到池塘边。三个小孩在旁边玩耍,其中一个大概决定绕池塘边走一圈,所以他没等我反应过来,毫不迟疑地从我脚背上踩过去。我们都笑出声来。
再过了一会儿,我去旁边看人走象棋。因为我说萧红的书太好了,看了后需要激动地走几步才能消化。
真猪一直坐在池塘边看书。我回来看人打牌,我觉得不用考试真好啊。
等天黑下来的时候,路灯还没亮,前面石桌的老人们走了,其中两个放起了风筝,我注意到天空中飘满了风筝。
我们坐到他们坐过的石椅上,石椅很热。我趴在石桌上,石桌散发着老人的味道。
真猪的爸爸打电话来,真猪在和他说话。我有点恐怖,我跑开了,怕他可能要和我讲电话,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又跑去看人打牌。其中一位牌友的发型很帅。
天空越来越灰,对面楼房的墙上有两个字,一个是社,一个是建,其他的被树叶挡住了,我知道这两句是:社区是我家,建设靠大家。
有一个很瘦小看上去年纪也很小的保安一直在前面的三块方砖上踱步。我很想问问他是哪里人,他在干什么。
我在两株树下踩水泥棱子玩。真猪还坐在石桌上看书,不用考试就是好啊。
天空完全变灰转向黑的时候,对面楼房顶上的大半个月亮越来越亮了,再对面的树顶后面的远处的天空,似乎有火红的迹象,这显得像一个黄昏,虽然很远。天空上的风筝全部不见了。
地上的老人们都回家了,我们也回家了。虽然路上还有人在打牌,还有人在上公共厕所。
2006.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