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鱼

太阳照进来，房间很明亮。
三条鱼在鱼缸里，还有一个特别明亮的太阳。
阳台上晾着衣服，早晨十点到十一点。
我们还没有吃饭，看电脑。
听见风扇的声音和市声。

 

2.乖噢
不喝酒。我说我。
接着指真猪，换水时告诉鱼乖点。
腰大了一圈，我说我。
穿棉鞋脚跟不会冷。
喝了点水，外面的风应该已
吹干净树枝。真猪在看书。
外面就是风。

3.洗碗
五到八个碗，来回洗。
用自来水和洗洁精
水凉，笼头往这边一点。
外面是喜马拉雅宾馆
其实是另外一个窗户外面
拎着手，晾干。看着玻璃。
两棵杨树，广场那。
一个女声说，104路开往北京站。
只看见屋顶，
没有远处景色微微起伏。
只看见显示屏，我谈的是
早上的事，中午的事
我谈的是我想的事
我还是听见风扇的声音，脚跟凉。

 

4.盆景
很多盆，很多盆死了。
剩下两盆，应该都是常绿的
不用浇水，不晒太阳
一盆在床头，一盆在平台上
很绿，有灰尘。

5.晨夕
阳光照进来，早上来了。
阳光直接照进来。
太阳看不到，傍晚也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晨夕。

6.想办法赚点钱吧
洗了澡，头发还有点湿
看了些网页，发现很多人发财
真猪说很累，快十一点了
多睡、晚睡，都折寿。
不知道怎么办，他们都发财了。
等下写篇《隔壁》和一首诗

 

7.烧水
一天的时间很短，上了会网
聊了会天，中午了，我还要
看点书，写点稿子，写点小说
写点诗，做饭、吃饭、洗手
看电视、看真猪喂鱼等，现在
我先灌点水，把水壶放在灶上

 

8.下午
很多个杯子，一个酒瓶。
厕所门关着。地铁站一直在建。
街心公园上的两棵
空荡荡的白杨，阳台上挂着
袜子和短裤，对面是
喜马拉雅宾馆。
最后一个字被树枝挡着。

9.洗头
水是温的，以前是凉的。
水流过去是很特殊的感觉
没办法比喻，就是那种很轻的感觉
很安静的感觉，很忧伤的感觉
很幽暗的感觉，很难过的感觉
很想做点什么的感觉，比如
大叫一声，写点什么，站在
窗户后面看外面这样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头很轻

 

10.喝茶
在喝一杯茶。冲得很淡
本来挺浓的，现在不行了
茶叶展开，在杯底
载浮载沉，水淡褐色，
应该是淡褐色，这种颜色
还有两三个光点，我看着它
很奇怪，我看着它，这
真的很奇怪，我看着它
很郁闷。

 

11.午饭
我看放菜的铁架子，把塑料袋拿掉
看菜，看有什么好做的，我在想
晚上就做面条吧，我看有两个土豆
一盒蒜薹，冰箱里还有点肉
我把它们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肉冻得像冰，我先洗两个土豆
蹲在垃圾桶边把它们一个接一个
削好，想到电饭煲可能还没洗
果然没，我把锅芯拿出来
浸了点水，等切完土豆，在洗
等切完土豆，我把土豆放在一只
碗里，也浸上水，这是真猪说的
土豆要这么做，然后我把锅洗了
用湿手捏了好几把米，淘好
洗了四个芋头蒸上，接着倒热水化肉
洗蒜薹切好，切大蒜生姜，剁成末
开油烟机，嘶啦嘶啦炒好蒜薹炒肉
端进去放在桌子上，真猪过来了
嘶啦嘶啦炒好土豆，蒜薹炒肉有点咸
芋头没有完全蒸熟，调料香油放多了
我们相互抱怨，接着没事了
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12.这两天
这两天我感到有点支持不下去了
就是那种带点甜美的空虚。

 

13.桌子
杯子、茶叶、剪刀、西瓜、
书、报纸、牙签、塑料袋、
橘皮、硬纸板
还有可能是我
加给它们的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