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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过街天桥
过街天桥本质上是一种把你过渡到街对岸的桥。同义反复是真理的基础。真理是同义反复。同义反复是唯一的真理。
2009.8.15

55.拳头
累了,脑壳会爆炸吗,是怎么把它搞累的?想不起来了,在焦灼和虚度中,在思考和放空中。在蝉声里,夹腚朝山坡下的厕所竞走而去,多么平缓光滑的起伏,多么平整的水泥路,坐在一把光滑平整的水泥凳子上,对岸是一排木头酒吧,黄颜色的模仿原木的木漆,隔着一条河流,河流像一渠橡胶汤,缓缓地、浓浓地平移,无声无息无波无浪,刚才听到下雨的声音,以为是刚挂到阳台上的泳裙的滴水声,怎么这么像,后来真猪说好像下雨了,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想原来真的下雨了,这时,黑暗的电脑屏幕中,从上往下地长出一棵平面的绿树,没什么神奇的,就是一条电影片头的图标,某个电影公司的logo,在出租车里付钱的时候,一个街仔隔着玻璃看着,下车的时候,他走在前面,凌晨一点的街道空旷无人,无车,只有高大得吓死人的高架桥墩投下看不见的影子,路灯吱吱地无声地燃烧着,意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无论如何它是跑不出脑壳的,在脑壳里晃荡,把蛋黄和蛋清打匀了,起沫为止,潜泳到湖底里,捧一块石头在湖底疾走,街仔突然跳起来,直接跳到两柜垃圾箱顶,一弹,跳到马路上,被他的身手震住了,我拍《拳头》时找他,至少当个替身吧,在黑暗里,他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绿色的卡车帽,走在离得不太远的地方,也许,他仅仅是个傻货。
2009.8.18

56.避风塘
在出租车里,被风吹得还算舒服,透过后玻璃窗,走过长长的阴森的高架桥下的路面,汽车碾压路面的声音放大很多倍,它们快速地冲过来,好像很容易被撞死,捏着三本书,一只手快捏不过来,加一只手在胸前捧着,穿着拖鞋,薄薄的人字拖,快速穿到马路对面,对面都是那种没有生气没有颜色不像有生意的大楼,坚硬的折线,但因为有人指点,所以确信就在前面,往前走吧。
坐在避风塘里(be for time,嗯,不错),玻璃墙外的一株树,被阳光照亮了一半,刚才吹到的风继续吹着,树叶明灭,在嗡嗡嘤嘤的嘈杂声中,周围的一切像环幕银屏,惚兮恍兮,微张着嘴静静地自失,时间正在流失,什么都不能做。在等三个人过来,去搓麻将。
2009.9.4

57.的士司机想操夕阳的大爷的
网格铁丝窗罩望出去,汽车,水泥空面,青翠的树木的树叶,透出一角的阳台,平台,栏杆,更远处的树叶,八个小时前有小朋友在上面做早操,被筛过的阳光透下来,透视的空间有些暗有些亮有些阴晴不定,很远,很复杂,很长,在正方形里,某个视觉的框里,边界里,坐在车里,经过巨大拐弯的高速公路,路边的高楼顶到天空,弯弯的大气层的边缘,某些边缘,穹窿型的,钢精的锅罩,一座山也看不见,云彩薄薄的贴在铁青色的空气幕上,也薄得指关节当当敲响,掀翻掉,踩碎,清脆的玻璃般的碎裂声,吱吱嘎嘎牙痒的声音,经过星际快餐店,经过星球地图出版社,上了高耸的坡道,前面全部是铁家伙的屁股,迎面是空气,和拉也拉不尽的内脏都要拉出来的风景流水线,像拉链一样扯开,远处的天空,突然一只火红屁股的热光,恶心得拿手挡,师傅叫,操你大爷的,也拿手挡,拿出墨镜戴上,既然有墨镜,为什么不早戴上,这正是一天中光线变化最快的两个时刻之一,在刮起的风里快睡着了,夕阳就挂在前头,后来看不见了,只见墨绿墨绿的深树深深地向远方衍生和并拢过去,最远的尽头是什么,沙漠冰川人群河流建筑,又回到这里,又看见尽头,又去,又回到这里,又看见,师傅汽车的后墩在阴影里远去。
2009.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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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智正

孙智正

753篇文章 6年前更新

浙江嵊州市人,打字家,写小说、句群、字行,著有长篇《青少年》、《我们去干点什么吧》、句群辑《句群和字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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