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中学生的稿子,写不好,好像写给外星人,只知道《活到死的一种方式》这样的标题自然不能用,括号里的有些字句该删还是删。有一次,小说《你什么时候死》被载入某书,发现题目改成了《你什么时候走》,失笑啊失笑,难道编辑不知道,在一个句子的单薄语境中,“你什么时候走”的“走”确实只表达了“走、离开”的意思,跟死毫无关系吗。就算用“你什么时候逝去”这样做作的表达方式,也比“你什么时候走”确切和良好啊。不过爱改不改啊,又有什么事是那么紧要的,如果真有些事是那么紧要的该多好啊。
《阅读和写作:度过时间的一种方式》
在自言自语地说阅读和写作的关系之前,我想先表达一下阅读/写作与时间的关系。
这里所谓的时间,一方面是指日常琐碎的时间,比如课余饭后,比如双休日、寒暑假等。另一方面,也指这些时间积累起来的我们的一生。至于你必须用来上课的时间(对我而言,就是上班的时间),因为已经由别人安排好了,自己操心不上,就不再讨论之列。
在这些时间里,你可以用来打球、看NBA、看漫画、听歌、睡觉、发呆、聊QQ、发照片、看视频、打游戏等等,不怕辛苦又突然发神经的话,也可以去郊外钓鱼,也可以闷在家里雕树根……当然,你也可以用来阅读和写作。
我的意思是阅读和写作只是“杀时间”的方式之一,它们不比其他活动更高级,当然,也并不低级——只要你自己喜欢。阅读和写作并不是一项特别高尚的精神活动,并不能让你自己的灵魂升华,也拯救不了别人的心灵(包括乳房)。不是阅读和写作让你变得与众不同,是你本身的与众不同,才会让你的写作变得特殊和有价值。一个人从事的工作是次要的,主要是自身的修养。作家中有小人,乞丐中有伟人。
在说完阅读/写作和时间(也就是人生)的关系这个大前提之后,可以来讨论阅读和写作的关系了。
阅读就像是补血。写作是一个不断自我消耗的过程,在一个作品最后通关之前,这一路上需要不断捡宝、吃药、PK,需要跟虚拟人物和战友交流。写作没有现实的战友,一个写作者就像一个孤身的文字工人,一个人面对一项工程,一个字一个字把一个建筑搭好。阅读就是跟虚拟人物和虚拟战友单向交流,起先,尽可能广泛地阅读,找到自己最喜欢最有同感的书,深入阅读自己最感兴趣的书。
好吧,那开始阅读吧,但据说现在每天网上新产生的信息比一座大型图书馆还多,现在人类的信息多得像一个宇宙,我们就算用光速阅读,也读不到尽头。那怎么办?
简单地说,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书不是对你没用,就是垃圾。就像这个世界上的物品无比丰富,但你需要用到的也就是数得过来的那么一些。在我们阅读的时候,我们要重点阅读各个领域的最经典著作。
经典著作是源头和高峰,看了之后,事半功倍地了解了某个领域的来龙去脉,而且真切地了解最核心和本真的信息,由经典著作生发出来的“二手书”可略过不读,另外,就像“五岳归来不看上,泰山归来不看岳”,看过经典著作后的你的法眼,很多书自然不想也不用看了。当然,在读经典著作之前,有个入门和阅读积累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去读什么“快速阅读”啊“入门宝典”啊等等垃圾书,只要你不畏艰辛地坚持下去,有一天你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读懂了。
如果在这里,我们讨论的写作不包括哲学、历史、科学写作等,只指文学写作,或者只指写作文,上述建议也合适。重点阅读经典文学作品,同时,广泛阅读各个领域的经典著作,并对任何形式的文字感兴趣:歌词、广告词、电影台词、地名、产品说明、学校规章制度、网络语言、相声、方言……等等,都可能从中学到从来没见过的新字新词新句和新鲜的表达方式。所以,阅读应该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习惯得像呼吸一样自然,保养着你写作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