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半夜回来,经过楼下在建的地铁站,我站在边上的铁棚子旁边撒刚喝下去的啤酒,撒完后转过身看看背后的地铁站,出口处围着几根铁杆,宽阔的台阶慢慢下去,黑黢黢一片,最深处黑得铁块似的,地皮下,还有另外一个城市。
那个半夜是去舅舅家,那条巷子晚上没人走,在我妈的建议下我从小不去走,那巷子的路面和两边的墙壁长起青苔,因为这边的房子里吊死过人,斜对面的房子里丈夫砍死了妻子和女儿,两幢房子空了十几年,我走进那条巷子,走到一半忍不住跑起来,前面黑得跟长头发似的,跑完这条巷子,感觉开脱的喜悦,但发现带的杂志掉了,回头望那条巷子,回头回得很困难,地上白白一小块,似乎就掉在那里。我不想捡了,第二天早上再去,地上铺满了白雪,邻居一个妇女和一个老人在打架,那老人在用一个茶杯敲女人的脑壳,敲到后来手里只剩下把,杯身糊着血掉在地上。这个半夜和早上是假的。
2007.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