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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口稀度差不多,迎面骑来两个橙色的环卫人士,他们经过后,前面是一辆出租车,空等。继续往前两步,没有难么冷,不需要穿重大衣,然后有两辆车从空荡荡的街面上驶过来,一前一后,街灯比人多时亮多了,上了其中一辆,暖气很足,甫(原来念fu)一进入打一颤抖,车掉头朝大桥上奔驰而去,我都希望它多开一会儿,这么猛猛地一直朝前冲去,可惜桥下就是了。付钱出车,正好有一辆黑色的什么私家车停下,我摸摸两个兜,扫一眼座椅,看有没有东西落下,一边心想,大街这么空旷看来还是需要有辆车的,以后来去方便。大厅里站着五六个男人,一个女的,着白色的羽绒服,刚才走在我前面,我不知道她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走我前面了,现在排在旁边一台挂号机的第一位,看上去似有不安。排我前面是个小胖子,他们说胖子比较外向,好像是咯,向他请教了好些问题,显然是个达人,他说了,挂号机五点启动,但有时,他们会提前三分钟。哦,如此。
6年前也是如此,四点起来,做一个小时公交车去看牙,中午十二点还在候诊室等待,那天天气不错,不断看到有穿着军装的人来插队,令我对他们印象更差,我在看《野餐》还是《我的大公寓》,困得不行,希望大屁股的护士早点叫到我。
男人们,有的看手机,有的看电纸书,有的看汽车杂志(就是我,果然兴趣不大),女人对着挂号机愣站着,过会儿,去敲值班门铃的门,气息控制得很好,完全听不清在讲什么,简直是奇迹,你想,相隔三四米,这么安静的呼吸声都听得见的此时此地,然后,到离五点四分钟时,有个人又去按了值班护士的门铃,不等人拉开门上的小门都退回队列里,有两个保安转来转去,我咨询了一下医生看病的时间,值班室出来一个非男非女的人(因为看不出),把一台台机器都开了。我还以为小胖子会热情地指点我怎么挂号,并没有,我琢磨了一下,比起平时要解决的电脑问题以及要琢磨的哲学问题简单多了,就挂上了。然后出来,身前身后都是心满意足的挂上号的男人,还有好多迎面赶来的人,他们看到我们会想:都有人挂好出来了,抓紧。
街上依旧空档,我一边走一遍琢磨接下来时间的安排,马路上走来一个男老人,左掌击右掌,嗒嗒,响彻街衢和天宇,他这算是在锻炼身体吧,为了多活两年?好吧,给你多活五年,天天凌晨起来寒暑不易绕街游走击掌万次,还活着作甚?
24小时店太少了太少了,地铁站口有个趴活的私车,哥们,走吗?够辛苦的啊。如果我听不清他说什么,或事先不知他干什么的,凑过去问他“什么”,是不是挺扫兴,不够有社会默契度?前面有个饭店,门口蒸笼热气氤氲,好吧,问问看有吃的吗。甫(练习一下)一进入,白衣服的小伙就问,要吃点啥?
有啥哈?
看来面粉包肉的东西确实吃不下,腻得慌,喝下一碗紫米粥,想再来碗豆浆,还没好,隔隔(是两个“隔”,校对别给我删喽)桌坐着两个衣冠楚楚的女人,对坐着对着头,轻轻倾谈,其中一个夹着一根香气氤氲的烟,她们的气息也控制得很好,也不能就说我有窃听欲吧,四个人包着小笼包,一边聊着,他们天天这么聊都还有东西聊,他们真厉害,他们每天这么早起来,该多早睡啊,多没劲啊。
天天年年这么做包子啊。
6:36,够快的啊写的,差不多该回家接人了,换件轻便点衣服,宁可冷点,省力,清醒。
200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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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智正

孙智正

753篇文章 6年前更新

浙江嵊州市人,打字家,写小说、句群、字行,著有长篇《青少年》、《我们去干点什么吧》、句群辑《句群和字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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