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传媒 财新传媒

阅读:0
听报道

50.大雨

我听到中气十足的蛙鸣声,中气十足的,我需要重复三遍吗,睡觉前,我听到蝉鸣声,在雨声中,很明显的蝉鸣声,还有风扇的声音,风扇的声音和下雨声很像,我起来把风扇关掉,听到窗户外面的雨声,真的很像,雨声比风扇声大一点,那么刚才我听到的,真的是风雨声,隔着纱窗,我听到风雨的声音,楼下是一幢黑幢幢的树林,青蛙就在树林里,(我妈说这是什么声音,我说是青蛙声,她说青蛙这么叫的吗,听上去不像,晓乐也说是青蛙声,这让我确认这真的就是青蛙声,本来我还有点犹疑,因为我妈一怀疑,现在我确定就是青蛙声,我妈觉得是田里的一种动物,她说不对啊,家里的青蛙不是这么叫的啊,我记得家里的青蛙也是这么叫的,那种很雄壮的青蛙,雨水从肩头的肌肉披流下来,听说地铁里有人被狙了,还有山洪暴发的图片,有些人站在齐腰深的洪水里打电话,还抱着小孩的,真让然担心啊,水很冷的,我听到大雨一直下着,)蛙鸣声比雨声响,好像为了证明一样,蝉声又响起来,知了知了的,是这么叫,声音高过雨声和蛙鸣声,现在我听不到雨声,雨可能停了,我听到风扇在耳边作风雨声,我听到晓乐在孙猫猫在合唱月儿明,他俩要在歌声中睡着。天空上好像有一条河在运行。(附赠一条微博,他虽然很瘦,但是他的肉苍白无力地挂下来,他脱掉了外衣,让人看了伤心。)

2012.7.21

 

50鈥斺60:两条狗,打死马


53.自来水和电风扇

看标题你就知道,这个句群很科幻。昨晚12点左右,想喝点水,可能喝过酒的缘故,特别渴,我去厨房看了看,热水瓶里没水了,我回到房间里,过了一会儿,应该是今天凌晨了,我又去厨房看了看,热水瓶里没水了,开了冰箱门看了看,没有喝的,桌子上倒放着一瓶白酒,可惜不解渴的啊,我回到房间里,犹豫了一下,去厨房喝水,我怕凌晨烧水动静太多吵到我妈,还有就喝口水太麻烦了不是吗,我就在水龙头下捧水喝,

你知道,北京的自来水有多脏吗,我记得有一次我把水接在玻璃杯喝,玻璃杯的造型很好,自来水不好喝,涩涩的,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是装在玻璃杯里,晶莹剔透的,显得很优雅,水里充满了化学物质。然后我在床上平躺下睡觉,直挺挺的,有一天我爸跟我妈说,有一天中午他在堂前午睡,头东脚西地躺着,觉得像停尸,以后死了大概也是这样挺着,

我妈骂了他一下,房间里有点热,开空调怕冻着孙猫猫,前几天他感冒了,开风扇,把风扇的头低下来,那天我妈说你们把风扇搁在桌子上,这么高吹得到吗,搁在椅子上好了呀。我说吹得到吹得到,这样风小刚刚好。我脑子里冒出很多说法,风会扩散啊,

风吹在墙上反弹回来啊,这些话都要从嘴里赶出来,搞得我舌头忙不过来,结果就含里含糊地说,吹得到吹得到,这样风吹过来吹得到,风小刚刚好。摇扇子的话,都是对着人摇,没想到电风扇这样平行地转动,就有风直吹过来,谁能想得到呢,而且风扇可以吹一个晚上不带停的,摇扇的话摇会儿就睡着了,热醒了再摇几下,不能持续一点都不过瘾。

经过我妈的提醒,我也没把风扇放椅子上,我把它头调低了,现在风扇挂着头对着我们的床面吹,果然凉多了但又不至冻着,难怪以前觉得睡觉时烦躁呢,原来是热得。今天早上我在上车点排队,这个地方没遮没挡的,太阳从东边照过来,刚好照在肩背和后脖子上啊,

热啊,也没人搭个凉棚什么的,大家都忍着,有人撑着伞,队伍的头尽量延长到屋侧的阴影里,有好多天没来乘车了,觉得又熟悉又陌生又新奇,那个大肚婆肚子也没大起来多少,她穿着碎花裙子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像企鹅的翅膀一样晃着走过来,走过十字路口来,

新闻短片里一个孕妇被车撞了,来了几个穿制服的,把她往车斗上抬,她的肚子撞破了,婴儿从肚子破口漏过来,觉得好奇怪啊,交警队收拾现场的人有权力有能力判断人有没有死吗,就把人像垃圾一样往车斗里扔啊。

2012.7.23

 

54.两袋米

我再躺会儿,现在眼睛不花了,在第二辆车上,挤过道时,一个拎口裂了,奇怪,另外两个拎口还好好的就套在手指上,米啪一下掉地上了,我连忙弯腰攥住袋口把它拎起来,饶是这样,屁股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刚才坐第一辆车突然一个急刹,真是好急好急的急刹,我扶着杆,拳头方向就是车头方向,手臂猛一顶,有点疼,手肘差点捅进腰眼里,车上好多人张口就骂,原来前面有辆本田拐进车道,车头擦了车屁股,卖票员反应好灵敏的样子,马上从前门下车,引导大家下车在车旁等着,等下一辆车,本田横在车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公交司机委屈地说他都不下车呀。我就莫名其妙有点怒了,凑过去看,怯怯都透过车窗看,从这个行动一点看不出我的心里活动,我都想打人了,什么态度啊,下车谈事解决啊,我在热烘烘的路面上站了一会儿,小心别被车撞到、撞死,听了一会公交司机给公司和交警打电话,这是一个腰围大于胸围和臀围的女司机,本田里也是一个丑得要死的装逼女司机,热,我就上路了,拎着两袋米走上人行道,走向下一个站点,这两袋米颗粒饱满,晶莹有光泽,看上去好干净,我都好喜欢的,听了好几首歌,我就坐上了第二辆车,在车上发现,咦,刚才排队时注意到的两个姑娘就坐在那儿啊,我站着,没座位,我多么希望坐下来眯会儿啊,我就站着闭上了眼睛,每当睡着可能都睡得比较深了时,腿一软要摔倒,条件反射腿一弹又站直了,醒过来,又睡着,又一软一弹,这样睡睡觉觉的,我就快下车了,中途发现等一个红灯等了三四首歌啊,就是过不去啊,我下车转第三辆车,发现咦,那两个姑娘也这站下车哪,其中一个穿着紧身的黑背心,把小乳房托得高高的,站在下车的第二级台阶上,第三辆车远远地停在站外,我不想跑,跑不动,大家都跑过去,我把米放在地上,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第四辆车来了,我抱着米跑过去,坐到了一个位子,不过我已经不想睡觉了,我下车,走过小区门,在水泥路上用隔离桩生生隔离出来的人行道样子的路面上走,我把米放在臂弯上托着,一个奶奶推着婴儿车停在旁边逗小孩儿说话,我看了一眼,是个粉妆玉琢的小可爱,我想,米袋滑下来能把他砸死,就算你解释不小心也没用的,走了一段,我把托在左手弯上的米放到右手弯上,又走了一段,很自然的,一举,把米扛在肩头,我想我蹲下来,把米袋放平了,叫人把米袋放上来,来,放,放放放,多放几袋,至少四五袋,真像干活的样子了。

2012.7.24

 

55.两条狗

我坐在树荫下面,左脚搁在右腿上面,过了一会儿放下左脚,我发现右腿裤脚上多了一滴洇开的血迹,是树上的鸟拉下来的吗,我抬头看树,看到的全部是树叶的背面,我推理的,其实从树叶缝隙里照下来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想起有个主播仰头看树的时候,刚好有一滩鸟屎拉在他嘴上,他说shit,fuck什么的,啊,还真的是shit,他抬头看看想确认一下怎么回事,又一滩鸟屎拉在他嘴里,坐在旁边的一个人提醒我,看看左脚,一看,左脚小腿肚外侧,一只蚊子被压死了,那滴血原来是含在它肚子里的一泡血啊,看来。我从房间里开门出来,手机叫醒了我,睡了三四个小时,没睡踏实,我看到客厅里空荡荡,桌子下面,黄色的木头桌子,桌子下面的垃圾都被拨拉到一边,看上去形态有些怪异,不像是人扫的,这时一只狗走过来看着我,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它大概只到我膝盖那么高,它就看着我一声不吭的,我都发现它的眼珠鼓鼓的,很像玻璃球,我就绕过它去沙发那儿拿袋子,这时,又有一只狗走过来看着我,两只狗稍稍相对地把我堵在沙发角落,我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一声不吭地看着我,这两条狗我觉得一条可以叫哥哥一条可以叫妹妹,哥哥是棕色的,妹妹是白色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想展颜一笑问它们有什么事吗?突然,一条狗狂吠起来,我觉得是妹妹,哥哥也叫起来,爪子扒着地,呲牙咧嘴的样子,它的脑子小小的,眼珠子特别突出,我也不停地断喝威吓它们,这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都想跟它俩搏斗了,妹妹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叫,这很坏,我一直紧张地看着它俩,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哥哥的狗脑袋深深地印入我的眼睛,真的就像打印一样,我看见它的皮毛还挺干净的,脑子小小的,嘴尖尖的,像棕熊,眼珠子像套色的玻璃球,这时,我突然发现饿发出现了,他从洗澡间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腰间非常优雅地围着长及脚面的浴巾,显得非常有生活品质,这时,他把哥哥和妹妹劝退了,当然也威吓了几句,我都觉得没法跟两条狗打招呼和讲理,只能像动物那样喊叫,用声音的能量形成一个气场逼住它们。

2012.7.31

 

56.“我”们(Is)

a.不管了,我要写完再睡。我看到有一天我写了一则没写完的句群,是这样的——
55.短袖子
有种病叫多写症,就是写作癖,我看只有名利癖。我看蝉声直直地叫着像一条直线,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还是分成三段睡的,所以头有点昏沉沉的,我看到在风中中午的风中一件白色的短袖子在
现在我写新的,我听到我妈在房间里咳嗽,可能吵醒她了,站在雨里

b.
撑在伞站在雨里,雨先落在树叶上,心情不错,下雨就像洗澡,水,凉,让人心情不错,雨落下来掉在马路上,马路上薄薄的一层水膜,雨掉在上面,很快的一朵看不清的水花,还有一个涟漪,就一圈两圈,很快平复,刻意看看得见,有几个水泡在水面上漂过来,看来有看不见的水流,还有汽油在水面上漂了一层油彩,雨不断在眼前落下来,撑着伞,雨从天上掉下来,撑着伞顶住。

C.
雨好像在排队,第一排挡住了第二排。第二排挡住第三排。现在我在回忆两天前,还有一天前,我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可能就是因为下着雨,听着手机,撑着伞,冷,有点凉爽,身体很舒服。

d.
瞥了最后一眼走廊窗外的雨,走进走廊里,走进房间里就看不见了,就像饭局和一场牌局要结束了,有点留恋的,不过要一直进行下去,又感到无聊。无聊结束了,又有点留恋。无奈的。

e.
这已经跟我两天前要写的《“我”们》完全不一样了。我记得两天前的《“我”们》应该这样,我完全记得——
撑在伞站在雨里,雨先落在树叶上,心情不错,下雨就像洗澡,有两样东西,水和凉爽,让人心情不错,雨落下来掉在马路上,马路上薄薄的一层水膜,雨掉在上面,很快的一朵溅开的水花,还有一个涟漪,就一圈两圈,很快平复,刻意看看得见,有几个水泡在水面上漂过来,如雾如电如梦幻,看来有看不见的水流,还有汽油在水面上漂了一层油彩,它像一条不断延长的浮河,也像溶于水的彩虹,雨不断在眼前落下来,撑着伞,伞骨硬硬的,一会儿扛在左肩,一会儿抗在右肩,小心避开后面的伞,不要让伞刺压在我伞面上,那会很重,前面那把伞的伞面上,雨水滑雪一样地流下来,不过水流不大,伞刺上雨珠滴下来,几乎要变成水流了,但还看到出雨珠的形状,大滴大滴的,尽量做到最饱满,大半颗大半颗串在一起滴下来,飞快地,“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来不及发出“嗒”,我伸出手接了一下,窝着手心,雨水很快在手心聚拢,摊开,水也摊开,从四边滑落,主要从手心两侧,浅凹里还留着一些。
雨从天上掉下来,撑着伞顶住。雨好像在排队,第一排挡住了第二排。第二排挡住第三排。现在我在回忆两天前,还有一天前,我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可能就是因为下着雨,听着手机,撑着伞,我在小区里往家走,冷,有点凉爽,身体很舒服。开始是在车上,昏沉沉的睡去,甚至做了点梦,一直开着歌,到站了不想下车。
瞥了最后一眼走廊窗外的雨,走进走廊里,走进房间里就看不见了,就像饭局和一场牌局要结束了,有点留恋。
我记得还有一段,是说一个人在车上睡觉,一个人在走路,一个人在吃火锅一边看着窗玻璃外面的雨,一个人在喝酒,喝得头昏沉沉期待一把好牌,一个人在床上俯首肏屄。但现在我忘了怎么进行到最后一段,但我又不割舍,就像开始的《短袖子》,我就把它俩一头一尾都放在这里。我就把它俩都放在这里。

2012.8.2

 

57.挖阴茎的男孩
 
男孩走在街上,欲火中烧。他看到各种各样的胸脯在街上举着走来走去,怎么办,只有把自己的阴茎割掉,可是,即使脑壳里装的都是精液,也能想到,光割掉胯下的是没用的,如果不把横亘在脑子里的阴茎割掉,那怎么办呢,连曹操都知道,打开脑壳会死……为了活下去,男孩想到,只能一辈子忍受性欲的折磨。
 
2012.8.2

 

58.打死马

我朝林子走去,林子里挂着一匹马,那天好像在下雨,很小的雨,像丝线那样,我应该打着伞,雨落在伞面上,一点重量都没有。不过路面弄得很湿,我先把跑鞋脱掉,换上拖鞋,人字拖,拔脚陷脚的,拖鞋马上废了,鞋襻扯了出来,我拎着拖鞋朝林子里走去,过了一会儿,我把鞋扔了,赤脚走在烂泥地里,就像和了水的面粉,比较舒服,就是小心别滑倒,烂泥从脚趾缝里挤上来,像在做冰激凌。

那匹马挂在路边,林子里有一条路,弯弯曲曲的挺宽的一条路,有两车道那么宽吧,平时硬得发白,现在也变得湿漉漉软乎乎乌嘟嘟的,那棵树有一条粗大的横枝,像要横到路对面的断头桥,它故意这么长着,好像就为了像手臂一样,挑着这匹马。这匹马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死了多久,我收了伞,用伞尖戳了戳,没那么硬,我把伞撑起来,雨还在下呢。我又把伞收起来,马倒挂着,鬃毛淋湿了,一绺绺倒挂下来,好像在低着头洗头,马尾像辫子一样四散开来,披挂在屁股上,也像喷泉喷到顶峰落了下来,这是一匹棕色的马,显然这个颜色更好,水洗之下,显得多么油光发亮,马嘴微微张着,微微露出马齿,还有一点点舌边,上面紫红色下面发白,苍白的像尿垢一样的舌苔,鳞片一样微微张开,我把伞倒插在路边,你知道,这时路已经很软了,像插进一块冻豆腐,伞收了翅膀笔挺地站着,我挥了挥拳,在空气中打了几下,快速出击还没打到尽头就收住,显得又快又劲。

雨马上把我的头发弄湿了,死马的感觉差不多吧,尾巴被淋湿了,我站定,脚趾像鸟爪一样张开挖地,我时刻关心自己,不要摔倒哦亲,我的第一拳打出,打在马的侧腹上,那里软软的很有弹性,不过我要小心别被顶到肋骨,马挂得有点高,我想最好能打它腹地大腿根那儿,那儿没有骨头,我决定打上拳套,拳套就挂在后腰那儿,红棕色的,可能外面那层就是马皮,现在就要用这层马皮打马,马皮里是海绵,海绵里的手臂就像骨头,两只拳套就如两匹小马,拳套一个人不好戴上,不过我已经学会咬牙扯紧,甚至能用舌头打结,两只拳套冲击着死马,死马笨重地晃荡着,我要写一下吊着它的绳子吗,算了,有点麻烦的,写绳子的话,我可以写写它的外形,材质,绳子的起源,以及绳子店老板怎么偷情杀人,实在要讲的太多,忽略算了,死马像一块厚重的门板,像一张竖起来的车床,缓缓摆荡着,我听到蓬蓬的声音,它的内脏应该打坏了,老打的那块地方弹性好像没那么足了,就像一面鼓、皮里有点空荡荡,我大喝一声使劲一拳,马屁眼那么有点不对劲,一股血水在那里冒了冒头,我把尾毛拨开,拳套太大还不太好拨,两拳同时出击打在马肋上,马屁眼那儿升起一股黑红的血水,一滴不漏地又落回屁眼里,就像一截屎缩了回去,这是什么功夫,我想我应该抱着它,使劲一挤,血水就会像趵突泉一样喷出来。

太阳猛烈地照着,已经照了大半天了,我知道前面说在下雨,马散发出尸臭,我也汗如雨下,再打一会儿应该就可以挤了,你得隔山打牛才能把内脏打烂。我想休息一会儿,适时地,有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他说他想打马。他站在旁边看了很久,学会了我的套路,其实有什么套路,就是挥拳而已,马很大,你不会打不到它。我把拳套脱给他,帮他系紧,那两条带子交叉绑在手腕上,就像网纹丝袜一样,我就走了,只看了一眼他打那匹马,他的眼睛暴突出来,就像马眼一样。我撑着伞走出林子,慢慢听不到他打马的声音,只有风雨声。等我回到家,隔着玻璃窗看他在林子里打马,他真的像疯子一样,打马的声音就一点也听不见了。也许是时候带把枪把他崩掉了,虐死马多不好,然后撑着伞低着头从雨中走回家里,隔着玻璃窗看见他又在打马,我再下去把他崩了,再撑着伞低着头从雨中走回家里。

2012.8.13


59.吃饭

关于标题,已经玩过好些花样了,草坪上有两个人在打羽毛球,嗯,是这样的,在打羽毛球,好像还赤脚,这挺舒服吧,可以在草坪上打球的吗,得踩坏多少草啊,灯坏了,屏幕有些刺眼,把文字粘贴到word里在写,今天觉得记事本太宽了,哦,家里的电脑打开word真的比单位快多了,舒畅,在玻璃杯里倒一杯啤酒,刚才,我下楼买的,先去篮球场转一下,一到篮球场,就返回了,不想多呆,也不怎么想买啤酒,就想下来走会儿,好像就不会气闷,有个姑娘坐在条凳上看书,由四五条方木排成的凳面,这姑娘我见过,长得不好看,有点胖,不过挺文艺,脸上的神情多么淡定,也懂穿衣服,凳子真的不够用,你看,旁边的两条凳子,一条在下象棋,一条妇女们围着孩子们,坐在那儿看书有点刺眼,还有人在健身器材上、健身器材里、健身器材下折磨自己,呵,我再喝一口,有点热,灯坏掉了,风扇没有拿出来,刚换过,不知道灯管坏掉了,还是启辉器,都有可能,上次以为是灯管坏了,买了根新的,结果启辉器坏了,换了启辉器,灯管就放着,大概放了大半年了,所以可能灯管坏了,前几天刚换上,但灯管的两头没有发黑,一般坏了都会发黑,不知道为什么,早上把洗手池下面的水管拧紧了,水龙头还一直懒得换,妈回去时嘱咐的,把水龙头换上噢,别不换,一天滴到晚很多的,我试了一下,一晚上大概半碗水,我把电视打开了,在隔壁房间,电视的声音传出来,主要是音乐声,打电视时看到一则新闻,两个国家在争一个岛屿,你知道,在我这种人看来,这种事情很无聊、可笑的,我在吃土豆排骨汤,应该说生活还是不错的,在口渴的时候,在一只简洁的玻璃杯里,倒上一杯冰啤,就是肚子可能会变大点儿,林子里传来蝉声,真的有点热,可能远处马路上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散发着剑齿状的光芒,这就像星星了,一颗黄的,其他都是白的,一串风筝挂在空中,几乎只要往窗外看,每次都能看到,就像一串飞碟斜刺里光临了,不知道为什么,汤没像以前好喝了,以前煮20分钟就有浓郁的汤味,可能煮太久加水稀释了吧,我拎着两瓶啤酒从那个女的身边走过去,想看一眼她在看什么书,我笑着问你在看什么书啊,不知道她怎么回答的,有时我会做一两件打破习性的事,然后马上退回来,就像礼貌的笑容一闪就没了,我站起来又去吃了几块土豆,还有一口肉,酒也半瓶下去了,客厅里还是这么暗,背上冒出汗来,林子里还有虫鸣,夏虫也叫,因为我想起了秋虫,什么秋虫、不平则鸣什么的,根本喝不了快酒,不断站起来做着其他事,酒就不知不觉喝下去,一下子喝一瓶马上会醉,但慢慢喝的话,慢慢喝的话,好吧,我去看电视了,这个时候也没娱乐新闻可看了,还有风扇可以吹。

2012.8.19


60.两件衣服

现在洗好了,手有点酸,还出了点汗,绞了毛巾擦了擦,洗衣服这么累的吗,肯定是我不得法,两三个小时前,我想打电话问我妈,浆好衣裳要不要先搓一搓,还是浆好了放着就行,以前洗T恤,我们叫汗衫,其实汗衫跟T恤还是有微妙差别的,汗衫质量次一点,贴身穿的感觉,就是外面还会套件衣服,以前洗汗衫洗完一股气味,我知道是肥皂没有汏干净,但我不知道怎么汏干净,一件衣服要洗十几分钟,很辛苦,但还没汏干净,尤其阴晾的话,穿身上一股味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汗味,后来那谁说,你在汏前要先绞干呀,再汏,再绞,再汏,果然这样就汏干净了,幸好我喜欢跟人谈这些事,纠缠细节问到底,不然怎么问得到这样的程序,我记得蹲在地上,马桶盖也没盖上,面盆就放在马桶旁边,脸朝着马桶一冲一冲地搓衣服,问你为什么不把马桶盖放下,我说,反正头又不伸进马桶里,马桶也干净的。其实刚才我就想把马桶盖上的,拖延了一下,也就不管了,好像不盖上也没接受了。我感觉我妈洗衣服很轻松的,所以我感觉她这样认为,衣服还让我去洗的话,简直是罪过。

2012.8.20

话题:



0

推荐

孙智正

孙智正

753篇文章 6年前更新

浙江嵊州市人,打字家,写小说、句群、字行,著有长篇《青少年》、《我们去干点什么吧》、句群辑《句群和字行》等。

文章